—— 访民进上海市委副主委、市教科院副院长、市民办教育协会副会长胡卫
何 倞 江剑伟
全面深化改革“元年”2014年的3月3日，全国政协十二届二次会议在京开幕，改革再次成为焦点。会上，全国政协委员、民进市委副主委、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副院长胡卫连续提交十份提案，主题涉及“择校热”、教育改革、假日制度、道德“短板”等诸多人民群众关注的热点话题。据不完全统计，仅全国“两会”期间各媒体对他的直接报道就有不下50篇之多。
胡卫在上海乃至全国教育界很有名。他涉足的领域很广：既办过学（曾担任协和教育集团董事长），也办过教育研究机构（创办上海民办教育研究所以及现代教育鉴证评估事务所），还办过教育专业媒体（曾担任《教育发展研究（B刊）》、《民办教育发展研究》、《教育新观察丛书》、《学生计算机世界》的主编)。
在一个初夏的午后，我们前往胡卫的办公室，对他进行了采访。我们发现，他是一位特别平易近人、恭谦有礼的人，讲话时脸上常带着微笑，但铿锵有力的话语中透着自信与智慧。
感受教育世界的丰富多彩
1961年1月，胡卫出生于上海。1979年中学毕业，适逢恢复高考，他以高分考入了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由此奠定了他终身从事教育工作的基础。
在改革开放之初的师大校园里，胡卫的大学老师和同学对他的整个人生产生了深远影响。胡卫表示，“我读书时，非常有幸遇见了全国第一流的老师。例如，研究俄罗斯教育的杜殿坤老师，研究美国教育的赵祥麟老师，研究南斯拉夫教育的叶澜老师，教中国古代教育史的张瑞璠老师，研究教育社会学的张人杰老师，教外国教育史的单中惠老师，讲授马列主义教育原著的陈桂生等等。他们每个人都是我的楷模，让我去仰慕、去学习……”
在读书期间，胡卫喜爱新闻宣传工作，担任了教育系学生会的宣传部长，负责全系的黑板报等宣传工作，包括采访、组稿、版面设计、美术设计等各个流程。在他的带领下，在每年全校的黑板报比赛中，教育系总是全校第一名。同时，胡卫在大学期间热爱演讲也善于演讲，屡次在市、校级比赛中获得佳绩。2011年，胡卫出版了65万字的《言为心声：参政议政的足音——胡卫演讲集》，其中还刊登了他大学时期的两篇演讲稿——《谈谈“麻木症”》、《大学生的命运》。
胡卫说：“华师大开放、浪漫、富有人文博雅气息。这种潜移默化对人生真是一笔财富。我非常热爱华师大，我的教育人生也始于华师大”。为了回报母校，近年来，他在华师大设立了“刘佛年教育基金”，用于奖励有志于从事国际化教育研究与实践的优秀学生。师大的四年，奠定了胡卫的教育人生的发展基础。他的思想、境界、品位、态度、情感、意识、修养都是由此而生。
在追逐教育梦想中躬身实践
1983年8月，胡卫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市教育局下属的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工作，曾先后从事教育理论研究和德育工作研究。得益于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广博的知识面，他很快在工作岗位上崭露头角，先后承担了国家“七五”、“八五”、“九五”重点课题和教育部、上海市政府、上海市教委委托的多个研究项目，并担任了理论研究室和德育研究室主任。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1990年9月，受国家教委基础教育司和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委托，胡卫主持的《学校德育评估与学生品德考评研究》被列入全国“八五”规划重点课题，并获全国教育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这项研究历时两年，至1992年6月完成总报告。胡卫在长期研究中发现，当时，学生的品德评语和考评上存在五个方面的弊端：一是教育目标不具体，教育要求一刀切；二是重经验印象，轻科学测评；三是重历史表现，轻发展潜力；四是重定性描述，轻定量分析；五是重管理功能，轻教育功能。致使在这一领域，学生的品德评语和实际表现不相符合，人才选拔不尽合理，思想品德教育缺乏依据，所有这些都与现代品德测评的要求形成强烈的反差，影响学校德育的开展和学生思想品德的成长。在做这项课题时，胡卫选择了64所学校，采集了10000多个数据，最初定了47项评价指标，最后经聚类分析浓缩为11项相对独立的综合指标，如求知因子、生活劳动因子、情感因子、组织力因子、对待父母因子、纪律因子、审美力因子、对待集体因子、节俭因子、信守因子、聚合因子。整个研究，胡卫在基本理论与方法论，品德测评的技术标准和计量方法，对学生个性差异的结构
与功能研究，以及测评的组织与实施方面，有许多的前瞻性与创新性研究，整个报告约3.6万字，并在全市168万中学生中进行试测，课题得到测评学校和原国家教委领导的高度评价。
1991年，由于胡卫出色的工作业绩，经著名教育专家叶澜教授为评审组长的专家教授一致同意，他被评为上海最年轻的人文学科副教授。那一年，胡卫年仅30岁。
1994年起，胡卫经历了事业的一次重大转型，创办了协和教育中心（集团）并任董事长，嗣后又担任上海市教科院民办教育研究所所长，进入了“把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科研和行业服务结合起来”的新阶段。
在胡卫的带领下，市教科院民办教育研究所成为全国教育领域最早成立，并率先进行科研体制改革的研究机构。近年来，围绕教育体制改革及民办教育工作，民办所牵头承担了全国人大、全国政协、国家社会科学、教育部、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市教委、中国民办教育协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委托的大量研究课题，组织撰写了《中国民办教育事业发展报告（2003-2009、2010-2012）》等。
谈及这个阶段的教育改革实践，特别是创办协和教育集团，胡卫表示，从一名教育科研工作者“亲自上阵”投身第一线，当然会遇到许多艰难险阻。但是坚持教育改革的主线思维，秉承“面向未来、面向世界”的办学理念，是他和他的同仁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
现在看来，胡卫的教改实践无疑是成功的。他亲身参与创办的上海协和教育集团，已经发展到7所中小学、20多所幼儿园、3所业余学校、2家研究机构。集团以学校为实验基地，坚持教育教学与科研的结合，广泛应用现代科学管理手段，建立操作化的管理体系，通过课程改革试验、学校内部管理制度创新和师资队伍的建设，形成了自己的办学特色，推动所属校园在教育、教学、科研、管理等诸方面更上一层楼，促使办学水平的整体提高，形成了集团管理，规模运作，滚动发展的办学模式，获得了各级领导、专家和社会有关方面的好评。
2005年12月19日，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进中央主席许嘉璐到协和视察时，曾高度评价：“是一个把研究与行业结合起来的一个很好的典范”。多位全国知名的教育专家，也曾对“协和现象”进行过深入研究，他们感到，协和实行“小机构，大网络”，把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走“研学产”一体化道路，的确创出了一条新路。胡卫与他的同仁，将大量纸面上的理论成果，用于指导实践，把实践碰到的问题再上升到科研的高度进行研究；通过举办从幼儿园到中小学，从学历教育到非学历教育的各种类型的实验学校，汇集大量的经验形式，并将其转化为1800多个制度和操作文本，为理论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他还充分实施资源战略，带领同仁对教育、科研的市场化进行了探索，利用非政府、非经济资源为教育研究服务，并依托行业协会、教育评估鉴证事务所，开展对办学体制改革的研究与探索。与此同时，他探索中西文化的融合，先后引进“中外校长共治”“中外教师合作”“中外课程互补”等教学与课程，共同促进中外文化的相互交流、融合、相得益彰。这些，都让专家学者和业内同行赞叹不已。
“我爱教育，视教育活动为一种生命的乐趣，而面对活生生的生命、灵魂，我充满激情。我想拥有可以放手探索的教育试验田，同时，保持真正的人格独立和追求学术的品格。”采访中，胡卫这样阐述他对教育的梦想。
责任与坚持，参政议政责无旁贷
2009年起，胡卫再次被委以重任，担任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副院长，分工联系和分管普教所、民办所、教师发展中心、法制中心、社区中心、教育调查大队和图书馆等单位和部门。在工作中，他主动深入联系和分管单位、部门，做到上情下达，下情上达；积极推动联系和分管单位间的合作和交流，力求聚智集力。
除了他的本职工作以外，胡卫还兼任着许多政协与党派的工作，现任全国政协委员，市政协教科文卫委员会副主任，民进中央委员、市委副主委。同时，他还兼任着众多的社会职务：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全国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学科组成员，中华职教社理事、上海中华职教社副主任、宋庆龄基金会理事、中国教育战略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民办教育协会副会长，市民办中小学协会会长等等。
在民主党派工作的舞台上，胡卫同样做得有声有色。自从2007年当选民进市委副主委后，如何更好地处理本职工作与党派工作的关系，胡卫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他表示，自己是从事教育工作的，而教育又是民进的“老阵地”。他将结合自己的本职工作，在传承民进优良传统，特别是在巩固“老阵地”方面积累的工作经验基础上，进一步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做好参政议政等有关工作。作为民进中央教育委员会副主任，他能够站在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的高度，围绕教育、文化等方面的热点、难点问题，通过调查研究，积极参政议政，为国家的宏观决策等提供服务。例如，他曾经领衔承接民进中央的一个重要课题“办学体制多元化及其相关政策研究”，为了做好这个课题，他在百忙之中亲自带队到四川、江西、江苏等地进行调查，并根据民进中央的要求，就中国民办教育发展问题，完成一份给党中央、国务院的建议书，获得好评。
胡卫表示，在结合本职履行好民主党派副主委的职责方面，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一方面，要进一步深入基层，逐步扩大联系面，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把发现的问题转化为研究的课题。另一方面，要继续结合教育部、市政府、市教委等政府有关部门委托的重大研究项目，利用现有研究机构的平台以及民进市委专门委员会的力量，努力做好参政议政和为党委政府宏观决策服务等工作。
采访中，胡卫还谈到了政协的工作。他表示，积极参政议政既是一个政协委员的责任，也是代表民主党派履行职责的义务。正因为如此，每次在政协会议活动上发言之前，他都要认真地做好各项准备工作，收集尽可能多的资料。在听取各类工作报告时，他都会仔细划出有所感触的部分，整理出相应的观点，提出自己的意见建议。作为一个教育研究者，教育领域是他参政议政的重点之一，胡卫从自己所观察、了解、思考的出发，通过政协这个平台积极建言献策。近些年来，胡卫在市政协大会和常委会上的发言，一次次获取掌声。他的两本大部头专著《言为心声:参政议政的足音》、《有思有行:改变教育的视角》，共有150多万字，记录着他对参政议政与教育研究事业的无数心血。在上海教育界，既如此扎实地研究教育，又如此深入地参政议政，胡卫或许是第一人。
近些年来，得益于大学时代种下的“演讲”种子，胡卫在教育界座谈会、民进教育论坛、政协大会与常委会发言上，作了大量的讲演，具体内容涉及：世博会与上海城市精神，加强城市运行和生产安全、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司法公正。当然，其中大量的还是讲教育。例如，胡卫在《我的五大教育困惑》中开门见山：“今天教育的许多现象让人不解，大楼越盖越多而大师越来越少；“素质教育”喊得震天价响，而学生却被“应试教育”搞得苦不堪言；一些让人仰视的国家级文化教育机构表现出来的没文化让人汗颜；教育投入越来越多，而择校大战愈演愈烈；高级技能人才越来越需要，职业教育却越来越遭冷落等，总之，我们唱功胜于做功，理念超前于实践。”
民进中央副主席、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民进市委主委蔡达峰这样评价胡卫：“如此大量的讲演，如此精辟的见解，如此热情的投入，令人感佩。”
这就是胡卫，在教育研究实践者本职工作岗位上，他用知识与智慧传达着严谨求实、奋发有为的科学精神；在统一战线人士和参政议政平台上，他积极履职，牢记责任与使命，为民参政议政；在民主党派组织中，他尽心尽力，建言献策，为我国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事业做贡献……
“卅载青春创奇迹，满腔热血写华章。”三十多年对教育事业的执著追求，让我们看到了胡卫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的崇高境界。“教育追梦人”五个字，既是他一贯的理想，更是他长久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