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说变化】
●40年来,教育经费投入“三个增长”写入教育法,明确公共财政性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4%的目标。2012年实现4%以后的5年中教育经费持续增长,5年的财政投入相当于过去60年的总和。2017年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高达3.4万亿元,成为我国公共财政支出的各部门中经费最多的部门。
●40年来,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累计达520万人,持续保持世界最大留学生生源国地位。我国教育对外开放呈现出国留学与学成归国人数同步扩大、来华留学与攻读学位同步增长、引进来与走出去同步提高的新局面。基本形成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教育对外开放格局。来华留学人数从1978年的1200余人增加到2017年48万余人,我国已成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地国。出国留学人数从1978年的860人增加到2017年的60万余人。40年来,已有313万多名留学人员回国,其中党的十八大以来占73.9%,形成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的规模的“归国潮”,对提高我国的教育质量和教育国际化程度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外合作办学从无到有,合作办学机构、项目达2385个。我国成为全球一流大学的重要办学合作方,我国与46个重要国际组织建立了经常性交流合作关系,与50多个国家和地区实现学历学位互认。
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我国教育事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从规模上看,我国已经建成世界最大的教育体系。这个发展过程中,我国积累了丰富的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宝贵经验,这些经验不仅是过去40年来教育实践的结晶,也是我国未来教育事业发展的行动指南,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始终坚持党对教育事业的全面领导,确保教育的社会主义发展方向。40年的实践表明,加强党的领导是沿着正确方向推进教育改革开放的根本保证。40年来,我国教育改革发展之所以取得辉煌成就,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我们不断加强党的领导,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总之,坚持党对教育事业的领导,这是最基本的经验,也是今后教育工作的根本遵循。
二是始终坚持以改革为动力,推动教育事业快速健康发展。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开启了经济的高速增长,急需大量各级各类的人才支持和知识贡献。深化教育改革,加快教育发展,培养优秀人才,成为重大而紧迫的任务。1985年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个教育改革的纲领性文件,为更好地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提出一系列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重大任务。《决定》明确提出教育体制改革的根本任务是提高全民文化科技素质。1992年党的十四大明确提出我国经济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993年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为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教育体制提供了基本遵循。进入21世纪,我国教育改革发展面临新的形势与挑战,中央不失时机地发布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这是我国进入新世纪之后的第一个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进一步明确了教育优先发展、育人为本、改革创新、促进公平、提高质量的教育改革发展目标。为加快我国从教育大国向教育强国、从人力资源大国向人力资源强国迈进指明了方向。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教育事业发展迅速,教育总体发展水平进入世界中上行列。这一时期,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成为教育发展的重要驱动力。2017年出台《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明确提出破除教育体制机制障碍,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此后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推动教育改革的文件。
总之,40年来,改革是我国教育发展的根本动力,正是通过一系列改革,使我国逐步建立并不断完善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教育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特别是与经济社会发展的人才需求直接对接的各级各类教育的运行机制。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教育体制机制是整个计划体制的一部分。那时我国教育体制机制的逻辑起点是政府制定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以及相应的人才需求计划。据此再制定教育发展计划、学校招生计划、课程设置与教学计划,然后是毕业生就业分配计划。毕业生是根据政府的计划分配到用人单位的。在整个计划经济体制中,教育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我们逐渐从计划转变到以市场作为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的机制。教育体制机制的逻辑起点反映社会经济发展对人才需求、劳动力市场需求,这种劳动力市场需求与劳动力市场供给的相互作用就会影响到毕业生的就业机会和他们的工作岗位特性,而这种就业机会和特性会进一步影响到受教育者对相关阶段教育的预期收益。这种预期收益又会影响居民个人对教育的需求,个人对教育的需求又会刺激和促进教育系统的供给。教育需求与供给的相互作用就会影响毕业生的数量和质量,他们经过就业指导和各种社会网络进入到劳动力市场。这一运行机制从逻辑起点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是我国1985年以来所进行的一系列教育体制改革所带来的根本性的运行机制和管理体制的深刻变革。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政府一方面通过各种各样的教育政策、劳动政策、就业政策,另一方面通过宏观经济政策、教育立法和教育投资,对这种新的运行机制下的教育发展进行调控。今后,改革、特别是按照中央的部署,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不断完善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教育体制机制,仍然是推动我国教育事业发展的根本动力。
三是始终坚持教育优先发展,坚定实施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坚持把教育放在优先发展的地位,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和人才强国战略是我国教育改革发展获得成功又一条基本经验。中华民族历来就有尊师重教的传统,改革开放以来,中央多次明确提出必须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和人才强国战略。教育优先发展不仅体现在理念和政策上,而且体现在人才教育投入上。40年来,教育经费投入“三个增长”写入教育法,明确公共财政性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4%的目标。2012年实现4%以后的5年中教育经费持续增长,5年的财政投入相当于过去60年的总和。2017年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高达3.4万亿元,成为我国公共财政支出的各部门中经费最多的部门。党的十九大进一步提出,建设教育强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必须把教育事业放在优先发展的位置。全国教育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教育乃国之大计、党之大计,在我国现代化事业中具有基础性、全局性、先导性作用,必须摆在优先发展的地位。40年来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每一个重大成就,都离不开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理念支撑。
四是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把立德树人、学生的全面发展作为目标。40年来,我国教育改革发展取得成功的又一基本经验是始终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围绕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等根本问题部署教育的改革与发展,这关系到党的事业后继有人,关系到国家的前途命运,必须把培养全面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造就一代又一代拥护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道路的优秀人才。我们始终坚持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在教育教学中,坚持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力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注重现代科学技术最新成果的掌握,鼓励学生独立性和批判性思维,培养学生的人文精神与人文合作的团队精神,提高学生的全面素质,造就具有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的优秀人才,为建设创新型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持。
五是始终坚持教育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教育不仅是传承人类文明、发展国计民生、形成共同民族心理和国家意识、确立共同公民价值观和建立基本政治认同的核心机制,也是人力资源的开发和配置过程。过去的40年是我国从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40年,我国的经济结构不断调整和升级,坚持教育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就必须根本转变过去僵化的教育体制机制,面向反映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需求的劳动力市场进行人力资源的开发与配置。随着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对教育结构进行动态调整。过去40年来教育成功的大发展和对经济增长的促进,原因之一就是我们在与经济发展对接的非义务教育阶段,建立并不断调整和完善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人力资源需求相适应的教育结构。在高中阶段基本实现了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1∶1的格局;在高等教育阶段,按照经济发展的人才需求结构,进行高等院校的学科分层分类。从努力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到博士授予大学、一般综合性大学、普通四年制学院、两三年制专科学院和职业技术学院,使高等教育的结构与人才需求结构相适应,更好地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这是我国过去40年教育改革发展取得成功的基本经验之一。
六是始终坚持教育面向世界,不断扩大教育开放。我国经济的改革开放是一个有机整体,要改革发展经济,就必须对外开放,融入世界主流经济发展的大潮,而不能自我封闭。开放离不开改革,没有改革就不会有开放;而开放又会反过来促进改革。教育的改革发展也是如此,40年来我国教育事业始终坚持面向世界,不断扩大开放,促进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这是我国教育改革发展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40年来,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累计达520万人,持续保持世界最大留学生生源国地位。我国教育对外开放呈现出国留学与学成归国人数同步扩大、来华留学与攻读学位同步增长、引进来与走出去同步提高的新局面。基本形成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教育对外开放格局。来华留学人数从1978年的1200余人增加到2017年48万余人,我国已成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地国。出国留学人数从1978年的860人增加到2017年的60万余人。40年来,已有313万多名留学人员回国,其中党的十八大以来占73.9%,形成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归国潮”,对提高我国的教育质量和教育国际化程度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外合作办学从无到有,合作办学机构、项目达2385个。我国成为全球一流大学的重要办学合作方,我国与46个重要国际组织建立了经常性交流合作关系,与50多个国家和地区实现学历学位互认。
七是始终坚持发展教育科学、实现教育决策科学化。我国在过去40年来取得的教育改革开放的巨大发展成就,得益于我们始终重视发展教育研究。从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十分重视发展教育研究,繁荣教育科学,建立并不断扩大我国的教育科学研究队伍,不断提高教育科学研究水平,从而为教育事业的科学决策和科学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国40年来的许多重大教育决策都是成果,比如教育投资水平的战略决策4%的GDP用于教育的来源,教育发展形式的战略选择,内涵式发展方针的提出和确定,也是基于教育实践研究提出来的。教育成本分担的战略分析,即非义务教育阶段的收取一定学费的政策,也是基于系统的科学教育研究。教育运行机制的战略转型,从计划经济下的运行机制转向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机制,也是基于教育科学研究提供的理论基础,对教育发展功能的战略认知,特别是知识经济时代教育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以及据此制定的教育发展战略,也是根据教育科学研究提出的。
除上述七个方面之外,我们在过去40年中,还积累了许多其他方面的带有战略意义的重要经验,例如在教师队伍建设、提高教育质量、促进教育公平、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农村教育综合改革,职业技术教育、民办教育、创新创业、学前教育等方面都有许多宝贵经验。这些经验是我们40年来积累起来的宝贵财富,对我国未来发展具有重大指导意义。
(作者系第十一、十二届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会长、北京大学原党委书记。本文根据作者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教育改革发展研讨会的发言编辑整理。)
(人民政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