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体现出“道尔顿制”最根本的教育精神:让学生拥有尽可能多的自由时间和自由意志,让他们在老师的指导之下相对自由地支配学习时间、选择学习科目、选择适合他们个人的学习速度。作为美国中小学实施素质教育的典范,纽约道尔顿学校创造了连续20多年毕业生全部被哈佛、耶鲁等名校录取的奇迹,深受美国社会的赞许。
“道尔顿制”的核心主张有三点:一是废除课堂教学,将学习内容制成分月的作业大纲,学生与教师订立学习公约,按各自的进度完成任务,更换公约。二是将教室改成各学科的实验室,陈列相应的参考资料与实验器具,并配备教师指导学生。三是用成绩表来记录学生学习状况,实施弹性毕业年限。
正如道尔顿现任总校长Ellen C Stein所说,道尔顿学校坚持认为,学生应该在教师的指导之下接受和承担较为长期的学习任务,例如每个科目一个月的学习任务。她说,当学生了解一个月要完成什么任务后,将会很快学会安排自己的时间,根据个人兴趣进行学习。学校采用学分制来标示学生的学习情况,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在任何时间、以适合自己的速度来取得某一门功课的学分。在道尔顿学校,学生可以自由地在学校里追求他们自己的爱好,但到月底,学生应该完成老师布置的每门学科的学习任务,并用卡片标出完成任务过程中每个阶段的进展情况。
在观摩和交流中,我们强烈感受到“自由”与“合作”的道尔顿价值观,并深受震撼。尤其是“自由”,体现出“道尔顿制”最根本的教育精神。从动机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学生在学习任何吸引他的科目时,必须让他自由地继续学习而不被打断,因为当他感兴趣时,头脑就会更加敏锐、思维也更加活跃,更有能力征服在他学习过程中可能产生的任何难题。
在这里,不会有铃声在指定的时间勉强将学生拉开,再根据教学的要求强加给他另一门课程和另一个教师。这对于习惯被教师“传道授业”、习惯于考试压力下的“大锅饭”和“一刀切”的中国学生来讲,无疑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天堂”,也自然勾起一些有志于教育改革的中国教育工作者学习、模仿的强烈意愿。
事实上,中国教育者对“道尔顿制”的探索由来已久。早在1922年月10月,上海吴淞中学就率先试行“道尔顿制”。此后,东南大学附中、北京艺文中学相继加入,在此背景下,我国形成了“道尔顿制”研究热潮。但道尔顿制实验随后急速衰退,到1930年,基本退出历史舞台。
教育家廖世承鉴于当时教育界对“道尔顿制”的盲目趋从,而鲜有深入探究理论并结合中国实际的现象,为“唤起国人对于实验之兴趣,比较‘道尔顿制’与学科制之优劣”,在东南大学附中开展了为期一年的实验。结果表明,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教师和学生的热情很高,学生的动手能力和自学能力显著增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师和学生的积极性逐渐减退,甚至消失。由于教师的作用受到低估,失去督促学生学习的权力,加上没有统一的评价方法衡量教师的工作成绩和学生水平,许多教师不再认真备课,每天只是简单应付。与此同时,学生由于自己确定学习内容、选择教材和教学形式,没有固定的课程表和统一的作息制度,缺乏必要的激励和制约,课堂日益混乱不堪。实验一年之后,学生读、写、算能力大幅度下降,基础知识教学严重不足。
把‘道尔顿制’作为理想的蓝图直接移植在中国的土壤上,结局必然是水土不服。对‘道尔顿制’的反复探索,让更多的中国教育者认识到,再美丽的教育理想也要有与之相匹配的现实根基,否则只能是镜花水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